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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生食汉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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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荀以前也是不晕马车的,毕竟这次巡查,少说也有千八百里,若是每次都这样,那就不是曹操让他来巡查地方,而是换了个名义处死他荀了。

    只是不知道今夜为何,荀一整宿一整宿的难受犯恶心,那峥五倒是端来了一碗又一碗自己所知的能够治疗的法子,却依旧是没有多大的用处。

    荀之瞧着,心里也是急,尤其是瞧着荀那惨白到无以复加的脸色,心里便是更加不落忍,出了庭院,想着母亲以前交给自己的一些土法子都是不管用的,只得是去了厨房,煮了一碗清淡的菜汤,端了过去给荀小心侍候着喂下。

    瞧着没有多大改观,便是又觉得可能是屋里闷热的原因,便是将荀从床上扶起来,将他的手搭在自己不怎么高的身子上,然后慢慢的走出了屋子,到了院子里。

    由于驿站里头的尸体还没有处理完,荀之倒也不敢去让荀之看那些犯恶心的东西,想起前世自己晕车的时候都是找个空旷的地方吹吹风,便是朝着院子外头走去。

    路过马车的时候,荀之本能的觉得马车有些异样,又怪自己想法太多,便是继续扶着朝着旁边的一处小坡上去。

    等到了半山腰,荀额头已经是布满了细汗,荀之也是不敢再往上走,只是清理了一下地面,将荀安排着躺下,自己紧跟着在身边躺下。

    已经是接近夏季,天上月色明亮,星星也是闪烁的精神,心情异常的开阔。

    这个土法子有着荀之都想不到的神奇作用,这静谧的环境下,心情舒缓,视野开阔,空气清新,荀只觉得自己全身舒坦,那种不适感都是消了半分。

    “这段路可能是太过颠簸了,才会有这样的情况,暨阳县至许都就是平坦大道,叔父你应该就不会这样了。”荀之盯着那明亮的月亮,他不止一次的这样躺着看过,但是只觉得今天的月亮那么的圆,那么的大,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才摘的到。

    荀嗯了一声,他不记

    得自己是有多久没看过这天色了,仿佛一切都那么的陌生又熟悉,刹那芳华,自己已经四十多岁,不惑之年。

    “叔父,荀氏有荀攸叔叔兄长,你其实大可以退了,白日里和郭嘉那般说,但是大势其实不属汉,这是很显然的,我怕你劳碌半生,却不得归。”荀之提起荀攸有些不习惯,荀攸是荀的侄子,却要比荀大上几岁,但是辈分上自己和四十多岁的荀攸是兄弟关系。

    荀却是摇头:“别再提了,人终究是要有追求的,哪怕明知最后什么都不得到,难道这个人就不去追求了吗?”

    荀之自然是理解。

    “我为汉臣,世代食汉禄,当初举家而逃,非不孝汉室,而是汉室倾颓,天子暴虐,不足以侍,而当今天子,虽然只有你一般的年纪,但却心怀大志,能忍能让有勾践之气度,我自然是敢去赌一把的,而且,荀攸一心忠于司空,哪怕我哪天身死,他也可以保证家族不灭。”

    听着荀这番话,荀之只觉得自己真的是低估了这个时代人的气节,人人都说乱世求身为重,人人都说这个时代家族为天,却不知天地君亲师,君在亲前。

    “当今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,我听人讲,却也是有些懦弱”荀之试着去联系记忆里那个有些懦弱的汉献帝刘协。

    “非也,天子是有大智慧的,我进宫次数不多,他每次见人都是扮痴扮傻,但是气度犹在;虽然常气的太傅甩袖,但却心有沟壑,曾经我见过他写的一首诗,是叫天子阶下,百官碌碌;百官之下,百姓碌碌。”荀十分赞赏刘协,这也是他坚持觉得汉室有救的原因。

    荀之却是暗自嘀咕,那哪里谈得上诗呢,又心中起了玩闹的想法,便是道:“我也有诗,叔父也来点评一下吧。”

    荀这几日听荀之讲过不少很奇怪的诗,却都是不合当时盛行的格式,但却听起来也是不错,当下也是来了兴趣。

    “弃身锋刃端,性命安可怀。父母

    且不顾,何言子与妻?名编壮士籍,不得中顾私。捐躯赴国难,视死忽如归。”荀之想着白马篇应该还没有被才高八斗的曹植作出来,便是抄就抄了。

    荀惊异异常,却是开怀大笑:“有此大志,荀之可为上将。”

    “生食汉禄,死为汉臣,这样的志向,却是要比我这志要大上无数的。”荀之不喜欢这样的世界,明知道某个人会去死掉,却越发不舍,比如荀,他的命运已经注定。

    荀听生食汉禄,死为汉臣八字,心情便是复杂,他不晓得为何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,却如此明白自己的一切苦心。

    荀之便是如同知己一般。

    荀之则是忧心忡忡,眼前这个人让他有些心疼,他不知道自己知道的大乱之世是否就是真实的,毕竟郭嘉是那么的不着调,但是目前为止,这个有血有肉的中年男人,已经让他不忍心。

    两个大男人这样躺了许久,也没有说话,但是一切都在不言中,对于荀之来说,今夜注定是难眠的一夜,以至于他扶着荀回了屋子休息了以后,整个人都是处在一种混沌的日子里。

    前厅的尸体已经打扫完毕,荀之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,就听屋子被人撞开,喝的醉醺醺的郭嘉就是躺在了自己身边,还没等自己挪位置,郭嘉又是半只脚搭在了自己身体上。

    荀之只觉得有些恶寒,郭嘉这幅皮囊,还真让人容易想起不好的事情来,还没等有动静,郭嘉又是一口酒喷在了自己的前襟上。

    荀之只觉得天昏地暗,心态都有些变化,起了身,朝着郭嘉屁股上狠狠一脚,瞧着依旧半死不活的郭嘉,只得是出了屋子,去清理自己的衣服。

    马车就停在不远处,马儿踏着蹄子,让夜不至于太过冷清。

    荀之寻了一个盆子,开始洗自己的衣服,直到后半夜,归了屋子,瞧着四仰八叉的郭嘉睡觉姿势已经占据了整张床,只得是趴在桌子上去睡了。

    一夜匆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