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此情景,“天一宗少主”脸色一寒,哨声突变,像是蕴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波涛。
灰狼听得这声音,竟然高高仰天大声狼嚎起来,口中吐出成片的灰色口涎,层层叠叠像潮水一般涌来。
口涎在半空中拉长成细不可见的长丝,一层五彩光芒在长丝上流转开来,与灰色长丝交叠穿插而过,结成一只巨钟,钟上五彩符文不停的闪动,冲着江蓠二人迎头罩了下来。
江蓠一手拉着落葵飞身躲避,而另一只手提着长剑反手一劈,长剑与巨钟重重相碰。
“嘭”的一声,巨大的声响在虚空中漾起一层层涟漪,江蓠被震的虎口一麻,长剑几欲脱手,而身形也倒飞而出,拖着落葵退了数步,才勉强站稳。
而巨钟被这么一劈,表面写满了蛛网般的裂痕,带着哀鸣声声重重坠地,激起无尽的灰尘扑面而至,呛得人连连咳嗽。在这灰尘中,巨钟重新化作无数条长丝,一闪而过没入灰狼口中,而其间的五彩光芒已不见了踪影。
“好厉害,小妖女,你可瞧得出这是哪个宗门的手段。”江蓠吹了吹泛红的虎口,赞叹了一句。
落葵眸光闪烁,出言讥讽:“你不是号称正阳道四公子之一么,竟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么,果真是个只会穿漂亮衣裳的败家子儿。”
江蓠却并不恼怒,只嬉笑道:“喂喂喂,我刚刚救了你啊。”
“救。”听得这个字,若非现下强敌环伺,落葵只想摁住他狠狠揍上一顿,揍的他这一辈子都瘫在床上才好,她瞧也不瞧江蓠一眼,只咬着牙冷嗤道:“若非你抓了我出来,我能险些丧命么,真难为你有脸说这个“救”字。”
夜风冷冷盘旋,这惊天动地的打斗声惊动了四围邻居,有人亮起灯烛,探头出来一望,乍见眼前一幕,顿时惨叫一声,吓得扔下纸灯笼,撒开腿跑的无影无踪了。
“天一宗少主”终于神色凝重起来,偏着头静立片刻,声音低缓:“阁下是何人,凭阁下的修为,那点毒绝不可能伤了阁下,阁下为何要有意混入天一宗分坛。”
江蓠撇了撇嘴,破口骂道:“本公子想去哪就去哪,天王老子都管不着,你个杂碎管得着么。”
落葵扑哧一下笑出声来,无数道诧异的眸光望了过来,她才觉出这样的险境,笑是多么的不合时宜。
江蓠也转眸望向她,撇嘴笑道:“小妖女你笑个屁,你以为就你会骂人么,本公子也会骂人。”
落葵顿时大窘,蓦然冷了脸,转头望向一侧,不言不语起来。
江蓠闹了个自讨没趣,心中憋着一口气,不吐不快,索性指着“天一宗少主”骂了个痛快:“你个杂碎,你练邪门歪道的功法也就罢了,祸害人家家姑娘作甚么,要祸害,祸害自己家姑娘去,不过,本公子今日既撞上了。”他将长剑往地上一戳,灰尘散开,继续骂道:“本公子就勉为其难,替天行一回道,送你去阎王爷那祸害去。”
“天一宗少主”被骂的脸色涨红,肿的老高的脸益发像一颗煮熟了的猪头,仰天凄厉长啸滚滚,周身的银色长袍应声炸开,碎片应声像四围砸去,露出内里的一层灰色长袍,而领口处绣了个极小的红色毒字。
江蓠讥讽笑道:“打得过就打,打不过就跑,你脱衣服顶甚么用,你就是脱光了,本公子该杀你还是得杀了你,顶多就是埋你时省点劲儿,正好赤条条来赤条条死,不用费心给你换寿衣了。”
众人顿时哄堂大笑,全然忘了此时正置身于你死我活的险境。
倒是落葵望着突然发狂的“天一宗少主”,眸光闪动,脸色阴晴不定,此人果然如她所料,是万毒宗的门下弟子,且衣领处的那枚红色的毒字,也彰显了他在宗中地位不低,她眸光一转,定睛望住了他耳垂子上的小洞,不禁嗤的一笑,竟是个女的。
她侧目望了望江蓠,心道,但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