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7小说网 > 穿越小说 > 我为皇权折腰 > 第一百零七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
    “严副将,里面有人!”

    “快追。”

    “啊啊啊,军爷饶命啊”

    “走!老实点。”士兵们抓捕了一名店伙计,押到他们跟前。

    “军爷,咱们店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!求求您,放了小的吧!”伙计痛哭流涕,哆哆嗦嗦着手不停求饶。

    严谨将军问“既然没有我们要找的人,闭门不开是为何?”

    “小的、小的,是害怕”

    “怕什么?”

    “小的也不知道啊!”他蒙头大哭,抽泣起来,令人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一个打扮得像掌柜老板的五十岁老头出来了,赔着一张诚恳的笑脸,解释道“适才全店都在地窖搬货,无人在大堂,怠慢了各位官爷,失敬失敬,为表歉意,官爷住店费用全免,您看如何?”

    “那倒不必,只是这伙计言辞鬼祟,令人生疑。”

    “这伙计生性胆小,怕事哎,这两位好生眼熟,要是小人没记错的话,是否曾住过小店?”掌柜的看到身后的周氏夫妇,上前一问。

    辛夷和气笑着“店家好记性,之前咱们可不是在你这儿住过店,我们来找朋友,就是那对羌族母子,不知道,他们可在?”

    掌柜的一拍大腿,松了口气“哎哟,原来是自己人,夫人快随小人上楼吧,咱们边走边说!”

    众人皆有不好的预感,边跟着店家上楼,边听他说,就在几天前有一群官兵抓走了桑桑姑娘。

    他让桑桑原来的房间引去,一指床板下面,蜷缩在夹缝里的孩子,正是夜歌儿。

    夜歌儿听见声音,抬起有些消瘦的小脸,一看见周章吟,哇地哭出声来,伸手要他抱。

    周章吟赶忙将他抱出来,问掌柜的“是他母亲将他藏在里面的吗?”

    “是啊,这孩子是个实心眼,估摸着记住了他母亲说的什么话,怎么也不肯出来呀给他准备了不少吃食,他也不接,只啃那两块馕饼充饥”

    大伙儿瞧瞧房间四周里放满了玩具和糕点,便知道店主此言不假,且真心实意,可谓是宅心仁厚。

    “多谢店家仗义相助,我夫妻二人待孩子的母亲感谢您的大恩大德!”周章吟抱着孩子向掌柜的道谢。

    辛夷轻轻拍拍夜歌儿,哄着他吃东西,夜歌儿识得他俩,便不再害怕拒绝,接过默默吃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一趟也不是毫无收获,至少带回了这个孩子。

    公子脸色深沉,连穆云飞也明白事态严峻了。

    桑桑被梁国人抓走,除了他们在找她,还有谁破解了密信内容。最危险的便是方相,但是他只得到半封密信,不可能知道得如此全面。

    况且遇见羌国大公主纯属巧合,撞破她有一个两岁孩子的秘密更是天意。根据羌国那边的情报,这件事应该连赛兰自己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说明,消息是从他们几人中间流出去的,中间有人泄密。

    羌王宫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二皇子成婚大典,二皇子带着准王妃去熟悉羌国皇室婚礼流程规矩。

    谢乔穿戴着羌国公主的服饰,踱着小步子,僵硬地挽着他的胳膊,小声问“喂,这么正式?咱们不是说好了逢场作戏的嘛”

    “哼,不就是逢场作戏,你以为小王真的要娶你?”赛兰故意加快脚步,教她跟不上。

    被这个恶棍拖着往前跑,谢乔紧抓他的衣袖,小跑跟上。她摇晃着小声道“那就好,那就好,做完这一单,我还要回梁国嫁人呢!”

    “你想嫁给那个晋王身边的人?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赛兰突然停下,对着谢乔奸笑起来,在其他人看来二皇子和准王妃相处得十分融洽和甜蜜呢。

    “你们梁国人不是一贯迂腐得很么,你这种嫁过人的,他还会要?”

    “梁国重礼教,虽有时候过于狭隘,但亦有包容的胸怀。当然咯,嫁没嫁过人不重要,只是与艺高人胆大的二皇子有些关联,确实败坏名声”

    挖苦讽刺之言太过尖锐犀利,赛兰不悦,还未发火,突然凌空射来一支长箭。

    赛兰偏身一闪,箭头深深插进背后树干里,箭羽上系了字条。

    赛兰取下字条一看,脸色大变,脚下似乎有些站不稳。

    谢乔上前托住他的胳膊,反而被他猛得推开,她向后退了几步,默默看着他,不再轻易靠近。

    只见他发起怒拔出箭矢,一折两半,双眼发红,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,凶恶地低吼着“冉时冉时!”

    字条上是羌文,谢乔看不懂,偷偷记下字形,回府临摹下来问丽莎。

    丽莎艰难地在认她写得羌字,结结巴巴翻译道“想见桑桑,用皇位来交换冉时”

    她惊恐跪下,伏在谢乔腿上,“主人,大皇子找到大公主了,用她要、要挟赛兰殿下!”

    “什么!”谢乔站起来,气氛突然变得焦急,不,应该说事态严峻了。

    冉时捉住了桑桑前段时间詹凌曾告知,公子大致破解了二十年前的朱雀门密信,桑桑母亲与细作托图有关。

    以桑桑对赛兰的重要程度,足以令其发狂,甚至可能威胁到他们之间的合作契约。

    冉时他要皇位,羌王后不会放过他们,更不会放过桑桑,还有温琼郡主。

    这件事不知道公子是否知情,必须设法告知。谢乔待夜深人静,用詹凌教的调子吹响玉笛,那是他与公子之间的暗号。

    天机阁真是令人摸不透的组织,朱雀地字号之首直接与青龙令主对接任务,却不认识朱雀令主,只收到过一次任务调遣,便是上次给谢乔半封密信。

    詹凌的解释是他年纪小,入门晚,那是朱雀令主已经归隐,但是没听说有新任朱雀令主,只是收到令主的调遣是货真价实的。

    他暗中保护于自己,人在不远处猫着,不一会儿便蹿进谢乔屋里。

    简单交代几句,詹凌准备离去。

    “消息几日能到啊,我怕来不及了!”谢乔担心不已。

    “放心吧,朱雀自有妙计,消息几日送达。”詹凌爽朗一笑,嗖得一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    经四方暗哨打探,安邑城里带走桑桑公主的人是李商的人马。接到詹凌的密信,从她那里得到确切消息,冉时以公主要挟赛兰放弃皇位。

    方相一派勾结异国之事已是板上钉钉,不争的事实了。李商从何而知的消息,与他近日时常接触的人是骠骑大将军姚蒙。

    姚蒙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,只怕答案要找安远候了。原计划里要与李商周旋的人是少将军姚朗,是安远候临时将他调走。

    事态一度变得复杂,他是乔儿的外祖,怎么会不顾她的安危。迷团重重既然不解,有必要亲自拜见一下老侯爷才是。

    南溪登侯爷门拜见,孟叔接见“公子大驾光临,末将吴孟在此有礼了。”

    “尊长在上,小生有礼了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公子来得不是时候,我家侯爷不便见客,知道公子要来,留此书信与公子不妨回房细看。”

    拿着这封书信,南溪公子心又沉了三分。安远候是想鹬蚌相争,坐收渔翁之利啊。

    当夜,公子没有与友人做任何交代,乘一匹快马只身赶往羌王宫。

    益州郡,大牢。

    齐鸿十分无奈“你三天两天这么闹,究竟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那名女子笑声如铃,隔着牢房,抽出胳膊儿拉扯他的衣角,暧昧道“自然是想见你,一回生二回熟,再多看几眼你就该跟我走了~”

    “身为女子,你怎可说话这么轻浮!”

    “我们程国女子敢爱敢恨,喜欢谁就赖上谁,除非你乖乖就范,不然缠你到天涯海角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管你所言真假,但要知道你我殊途,今生今世都不可能的,断了念头吧。”齐鸿态度坚决。

    那女子也不恼,笑眯眯说“来日方长,齐鸿哥哥切莫说得太早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只身前来我梁国军营,胆大妄为、目中无人,有何目的,还不从实招来!牢房里的夹棍、烙铁可都不是摆设。”

    好言相劝不听,软的不来就来硬的咯。

    岂料她拍手叫好,声音软糯,十足娇媚“只要是齐鸿哥哥动手,奴家绝对不喊一声疼,哎呀,不对,该喊还是要喊的呢~”

    身边的狱卒一听,不怀好意的笑起来。

    女子迅速变脸,怒斥“笑什么笑,叫也不叫给你们听,当然是要在跟齐鸿哥哥两个人的时候”

    “闭嘴闭嘴。”不堪入耳,齐鸿交代了声好好看着,转身就遁走了。

    女子暗自窃喜,他还跑了呢,看他如此青涩的模样,只拍是情窦未开,量你怎么逃也逃不出本姑娘的手掌心。

    “我说,姑娘,先不说你是个敌国细作了,就算你是梁国人,喜欢我们少爷也是不可能的事。”一狱卒看不过去齐鸿次次被她调戏逃走,耐心劝道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她原本跟着齐鸿离开而失落的心,又突然来了劲。

    “大伙儿都知道齐公子心里头有人了,相好的还是一位大美人呢!”

    “那又怎么样,本姑娘就把他抢过了,对手越厉害,说明我的眼光越好~”

    她还当是什么事儿呢,原来是这个,齐鸿还是个香饽饽呢,不过既然是自己看上的,想尽一切办法,把他夺过来就是了。

    “得了得了,你安生一些吧。”狱卒摇摇头,无奈走开。

    女子抚顺自己的秀发,暗自记下牢房的结构方位,露出自信且狡黠的微笑。

    羌王宫里王后宝殿满地杂乱,仆人伏在地上不敢啃声,瓜果撒满一地。

    琥师拍桌暴怒“他在监视,他在向我示威!到现在他们都还想护着她!”

    暴怒的原因是东部草原领主阿佩金待在羌王宫一直未走,温琼郡主那一派安宁,令羌王后好生气愤。

    人的际遇吧,就好比坠茵落溷,各有不同。与温琼相比,冉时生母春姬在铁牢里被折腾得不成人样。

    羌王后看不上她,从未将她放在眼里,但是就是这不起眼的蝼蚁,有一天竟也想撼动大树。她跳梁小丑一般蹦跶多时,琥师说不上对春姬有多恨,就是怪恶心的。

    不久后,她强行收拾好心情和仪态,因为未来儿媳大梁公主按规矩拜见羌王后。

    梁国人,哼。

    国家仇恨、阵营利益当前,根本不可能说得上体己话,也没必要过多的寒暄客套,二人简单走完过场就散。

    她要的天下大乱,羌国独占鳌头,小小梁国公主算什么,羌王算什么,整个国家将以她为荣。

    没过多久,她终于得偿所愿,温琼暴毙于宫中。唯一令王后不痛快的是,那个女人在阿佩金怀里带着笑意离去的,走得很安详。

    同一天,阿佩金也离开了王宫。心头大患已去,再没什么能让她气得发慌。

    大婚当日,在行礼时,二皇子突然丢下王妃,带亲兵去了夜狼山。

    事发突然,众人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当公子同阿佩金再次出现时,精兵十万团团包围王宫,控制住羌王后。沉睡多时的羌王从幕后缓缓走出来。

    看到那张枯槁的脸,羌王后琥师这才幡然醒悟。她这一生始终在他算计之内,拼尽全力,到头来还是斗不过。

    公子带上谢乔赶去夜狼山,詹凌捆绑大皇子冉时,朝他们点头示意。

    事情解决了吗,谢乔想。

    在走过去,那相拥的两个人被鲜血染满衣襟,坐在山头阵阵哭泣。

    还是来晚了一步。

    赛兰声音在颤抖,紧紧抱着她,低声恳求“桑桑你撑住,千万别睡,求你了!”

    她却笑得灿烂“阿妈告诉我,我是托图的女儿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我知道,我一直都知道,对不起,你不要再说了!撑住!答应我啊!”

    桑桑荏弱地笑着,“太好了,真是太好了……我终于不用做你的姐姐,这下,桑桑是赛兰的妻子了……”

    赛兰泣不成声,只有紧紧抱住,生怕她溜走、消失了、不见了。

    她气息渐渐微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,瞳孔变得游离。还有许多事没有跟他说,还有很多快乐来不及分享。

    “我们还有一个孩”

    相思线起手,零落一地纷纷扬扬的碎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