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那天开始,谭悦再也&nj;不吝啬自己的笑容,对着&nj;绑匪要么&nj;笑意盈盈,要么&nj;委委屈屈,整个&nj;人甜美可爱地像是&nj;一个&nj;粉嫩多汁的水蜜桃。
绑匪:“怎么&nj;,想讨好我然后伺机逃跑?”
谭悦:“没有,我觉得靠我自己逃出去的可能&nj;性不大,不如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点。”
绑匪点点头,道:“这样最好,我不会伤害你&nj;,等我收到指示就可以把你&nj;放走,很简单,难为你&nj;在这住几天就好。”
她们谈论这个&nj;话题的时候是&nj;在吃午饭,绑匪的生活很凑合,面包泡面就是&nj;一顿,这顿她们又吃得泡面,海鲜味的。
吃完了泡面,绑匪拿走谭悦面前的那个&nj;泡面碗:“我收拾,你&nj;回去歇着&nj;。”
某种程度上来说,被绑架的生活除了不能&nj;出门&nj;,每天简直是&nj;衣来伸手饭来张口,短短几天而已&nj;,谭悦觉得自己似乎被绑匪养胖了。
绑个&nj;架能&nj;绑成这样,谭悦觉得这个&nj;绑匪实在是&nj;奇怪。
出于&nj;对自己的身体健康考虑,她试探着&nj;问绑匪:“要不姐姐去买些菜回来,我会做饭的。”
绑匪看看她,奇怪地道:“洗澡都不愿意环境不好的人会做饭?”
谭悦:“我前几年进剧组,基本上都是&nj;自己生活,就学会做饭了。”
绑匪来了兴趣:“我还以为你&nj;是&nj;一个&nj;养尊处优的大小姐。”
谭悦心里&nj;一惊,她是&nj;不是&nj;发现自己之前在佯装小白兔?谁料绑匪没有继续说话,心情不错地洗碗,似乎这件事情就算是&nj;过去了。
下午绑匪去买了菜回来,谭悦看看说:“还有调料。”
绑匪嘟囔了一句真麻烦,进屋去了,谭悦以为她生气了,不一会儿绑匪拿来一张纸:
“要什么&nj;写好,省得我走好几趟。”
当&nj;天晚上两个&nj;人才算吃到一顿正常的饭菜。绑匪吃了一口,眯起眼睛来,不吝啬对人质的夸奖:“味道很不错。”
谭悦松一口气,她感觉到绑匪对她的戒备心又低了一些,不过她的专业素养一点没有丢,门&nj;窗该锁的依然一丝不苟,晚上还是&nj;和她睡在一个&nj;房间,连她半夜上厕所先迈那只脚都一清二楚。
第&nj;三&nj;天,绑匪接到了电话,她看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人质一眼,走到阳台上说话。
人质没有动&nj;,垂眼看着&nj;自己之前就在阳台的老旧玻璃门&nj;口随意放置的一块旧胶皮,因为胶皮仅存的弹性,阳台的门&nj;漏了一丝小缝。
但也&nj;听&nj;不到什么&nj;有用的信息,只隐隐约约听&nj;到绑匪一直在用语气词回话,电话挂掉以后,绑匪回来坐在沙发上,问谭悦:“演到哪了?”
晚上睡觉,谭悦在简陋的浴室里&nj;把自己洗的香喷喷,抱着&nj;个&nj;大枕头走到沙发前,绑匪睁开一只眼睛看她。
“你&nj;睡沙发不舒服的话,可以睡床的,那个&nj;床是&nj;双人床。”
绑匪的另外一只眼睛也&nj;睁开了,看了女孩一会儿,又闭上:“没事,我睡这挺好。”
女孩哦了一声,面上挂着&nj;明显的失落,抱着&nj;枕头放在自己的枕头旁,还拍了拍,然后钻进被子里&nj;。
翌日一早绑匪就出去了,让谭悦自己搞早饭吃,这一走就是&nj;一整天,到傍晚才回来。
谭悦听&nj;到开门&nj;的声音,赶紧站起来,走到门&nj;口。
绑匪拎着&nj;一个&nj;袋子进来,看她那副样子愣了一下:“有事?”
谭悦摇头:“没有。”然后笑着&nj;接过东西:“你&nj;没事就好。”
绑匪:“人质怎么&nj;会担心我。”
谭悦:“你&nj;若是&nj;出了事,我被关在这里&nj;面,东西吃光了,岂不是&nj;死了都没人知道。”
走到老旧的客厅,昏黄的灯光下,谭悦才看到绑匪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蛮深的伤口,正往外渗着&nj;血,惊讶地捂住嘴。
绑匪坐在沙发上,翻翻自己拿回来的口袋,拿出来纱布酒精和棉签,把自己的衣服扯掉,露出只穿内衣的漂亮身材,拎着&nj;酒精站在衣柜的镜子面前开始给自己止血。
谭悦赶紧反应过来,走上前拿过纱布:“我来吧。”
她搬了个&nj;凳子,绑匪坐在凳子上对着&nj;镜子,谭悦弯着&nj;腰给她处理伤口。很明显的锐物划过脖子造成的伤,夹杂着&nj;汗水和灰尘混在一起,伤口看上去不是&nj;很干净。谭悦用棉签沾着&nj;酒精一点点地清理,她的手有些抖,怕绑匪疼得受不了,血偏偏又往外流,擦得没有流得快。
绑匪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来:“你&nj;抖什么&nj;,我都没抖。”
谭悦瘪瘪嘴。
绑匪:“酒精给我。”
绑匪单手举着&nj;酒精瓶子,扬起修长的脖颈,用力往伤口倒,一下子倒了大半瓶,血液混着&nj;脏东西被冲掉大半,绑匪把酒精扔在地上,对谭悦说:“再用棉签清理干净点,再止血。”
谭悦被她的动&nj;作吓到,酒精刺激得翻卷的皮肉都有些发白,绑匪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凳子边,谭悦赶紧用棉签仔细快速地清理残余的沙土,然后压上纱布。
血有点难止住,用纱布压了很久,终于&nj;不再大量渗血了以后,才松口气,一点点展开剩余的纱布替她缠上。等都弄完,两个&nj;人都流了一脑袋汗。
绑匪笑了一下:“小屁孩,没见&nj;过世&nj;面,我出汗是&nj;疼得,你&nj;出汗是&nj;为什么&nj;?”
谭悦看了她一眼,带着&nj;嗔怪和紧张。
绑匪明显的愣了一下,然后长出一口气,说:“小丫头,笑一个&nj;给我看看。”
谭悦觉得这话如果从一个&nj;成年男人嘴里&nj;说出来肯定是&nj;又猥琐又无理,但是&nj;绑匪说,她觉得就还好。
于&nj;是&nj;她对绑匪笑了一下。
绑匪啧一声:“这么&nj;勉强。”
谭悦瘪嘴,对绑匪露出一个&nj;发自内心的甜美笑容。
绑匪点点头:“谢谢,好多了。”
你&nj;看,这样就不会觉得无礼,反而会觉得有点开心,甚至觉得绑匪其实也&nj;是&nj;个&nj;很不错的人。可能&nj;是&nj;因为绑匪其实对她不错,懂礼貌,而且长得好吧。
自己这算不算斯德哥尔摩?
谭悦想不明白,她去简单做了点饭菜端给绑匪吃,绑匪今天失血过多,有些疲累了,嘴唇看上去都没有什么&nj;血色,摊在沙发上看她端了饭菜过来,还知道说谢谢。
这是&nj;一个&nj;受过良好教育很懂礼貌的绑匪,甚至大部分时候都会觉得她人畜无害。
谭悦犹豫着&nj;问:“要不要我喂你&nj;?”
绑匪奇怪地看她一眼,道:“不用。”即使受了伤,饭也&nj;会吃得又快又好,大概就是&nj;她们这种人的特点。
谭悦对绑匪产生了浓重的好奇,趁着&nj;她现在有些虚弱,看上去格外的没有威胁,试探着&nj;问她问题。
“你&nj;叫什么&nj;名字啊?”
绑匪:“特雷迪奇。”
谭悦哦了一声,好难记。
“意大利语的十三&nj;,叫十三&nj;也&nj;行。”
“十三&nj;姐姐是&nj;华国人吗?”
“不是&nj;。”
十三&nj;的话很少,可能&nj;是&nj;不想把自己过多的信息暴露,反正谭悦也&nj;是&nj;随口问问,也&nj;没指望她都能&nj;回答她。
“今天这伤是&nj;怎么&nj;弄得啊?”
十三&nj;咽下嘴里&nj;的饭菜,道:“按要求,处理掉之前要绑你&nj;的另一伙人。”
谭悦哦了一句,没忍住,轻轻问:“姐姐杀过人吗?”
十三&nj;看了她一眼,没什么&nj;表情地说:“我参加过战争。”
谭悦不太敢问了,低头吃饭。
吃过饭,因为十三&nj;受伤了,所以谭悦洗碗,都收拾好了以后,谭悦问十三&nj;怎么&nj;洗澡。
“拿块湿毛巾给我,我擦擦就行。”
谭悦:“那还是&nj;我来吧。”
温热的湿毛巾擦到只穿内衣内裤的女人身上,十三&nj;似乎是&nj;舒服地叹口气,说:“小丫头倒也&nj;不用讨好我。”
谭悦听&nj;完,软软糯糯地回她:“没有讨好,照顾伤员是&nj;应该的。”
十三&nj;就再不说这件事了,谭悦觉得她可能&nj;确实是&nj;累到了,或者是&nj;懒得说。
晚上睡觉,谭悦劝她:“你&nj;脖子伤到了,睡沙发会压到伤口,睡床上吧。”
十三&nj;没反对。
两个&nj;人躺在一张床上,十三&nj;的呼吸均匀,似乎已&nj;经睡着&nj;了。谭悦侧着&nj;身子在月光下面看她,觉得这个&nj;人现在似乎越来越感觉不到她身上的危险,她好像是&nj;一个&nj;性格不错的人,和这样的人做朋友,大概会很舒服。
谭悦八成是&nj;忘记了,十三&nj;本质确实是&nj;一个&nj;绑匪。
凌晨四五点钟,谭悦突然惊醒,她感觉到身边没有人。
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,看见&nj;十三&nj;在阳台打电话,和往常不同&nj;,语气有些激烈,谭悦只隐隐约约地听&nj;到一句话:
“不可能&nj;,你&nj;找别人吧!”
十三&nj;挂了电话,谭悦赶忙回到房间,钻进被子里&nj;假睡。
吃完早饭,十三&nj;没有什么&nj;表情地盯着&nj;谭悦看。
谭悦:“……嗯?”
十三&nj;摇摇头,眼神游移开,没有说话。
通过今天早上到现在十三&nj;的行为,谭悦推断,她和她的雇主产生了意见&nj;的不统一。根据十三&nj;之前透露的信息,她的雇主要求只是&nj;囚禁她一段时间,和谭氏集团有竞争的一方的嫌疑最大,而且还不止十三&nj;一方,另外一方也&nj;把她作为目标。十三&nj;的雇主让十三&nj;把另外一方处理了,这就是&nj;一个&nj;信号,证明雇主的目的已&nj;经改变,不仅仅想要囚禁她,而是&nj;想要扫清一切障碍。
那么&nj;合理推断,也&nj;许雇主对于&nj;如何处理她的指令也&nj;发生了改变。
想要囚禁她更久的时间?还是&nj;卖了她?或者杀了她?
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,谭悦想事情出了神,过了半晌才想起来关掉。她的命运突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,谭悦久违地感受到了无措。
距离她被绑已&nj;经过了五天,警察依然没有找过来,那么&nj;她的处境依旧没变:她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十三&nj;这个&nj;绑匪不愿意伤害她。
会吗?她毕竟只是&nj;一个&nj;拿钱办事的法外之徒。
一个&nj;声音从背后响起:“你&nj;在想什么&nj;?”
谭悦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,她笑着&nj;说:“在想晚上做什么&nj;菜。”
她把碗再次过一遍水,仔细地放好在碗架上,没有让自己露出一点破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