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见我妈又挣扎着浮出水面时,将竹篙伸了出去,往我妈腋下一挑,于是她被挑起了,随即她握紧了竹篙,他再收,她就趴竹排上了,然后他再用竹篙划几下水面,将她送到河边。
妈站在河边,呛得不轻,都呕吐了。
“妈!”我见她到岸边了,早飞奔过去抱她。
“你不听我的,让我死得了,何必救我!”妈嘴唇都青紫了,还生气呢。
“妈,你先回家,我听你的还不行吗?”我哭了。
“真听我的?”
“真听!”我点了点头,想总不能把妈给逼死的。
妈脸上闪过笑意,她知道自己胜利了。
我的裤子湿了,衣服没湿,我冷,妈说:“快点回去,别冻感冒了。”
妈又向那村民道谢时,那村民笑说:“婶,别谢了,我估计我没在撒网,你连裤子都不会湿的,快同你女儿回家换衣服吧。”
妈便笑了,是小心思被人看穿的那种笑。
无论如何,妈投河这事是真的,如果那撑竹排的不去救,她再扑腾几下后就沉入水底也是真的。
妈的决心太大了,我能只顾自己的婚姻幸福,不顾妈的死活吗?可真要让我和徐刚毫无缘由地分手,我也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。
我不甘心呀,我真的好憋屈好憋屈,我该怎么办?
“你老公平时和你妈的关系怎么样?”王春燕问。
“平时关系好,他是称呼她为妈的。我妈平时乐得嘴都合不上,他会做饭,会扫地,家里的活啥都是他干的。我不明白她看不上他,早为啥不说?现在拿性命来威胁我。”
“是啊,这在情理上讲不通。你爸呢?没听你讲过。”
“我真不愿意提,听我妈说刚结婚时,我爸外头就有女人。我出生几个月,爸就把外面女人带到家里来,我妈哭闹,我爸说不愿意就离吧,于是离了。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爸长啥模样,也没找过他。我妈又当爹又当妈,真不容易,她没有再嫁人,怕我受委屈。”
“你的诉求是什么?”
“我就想和徐刚在一起,他和我妈这两个人,是我命里最重要的缺一不可的人,我希望你能劝劝我妈,希望我妈能被劝通了。”
“你把他俩的电话都发给我吧,对了,你老妈叫什么?她干什么工作的?”
“行。我妈叫张小燕,她最近没有工作,一直呆在家,为我的事老哭。我现在出来了,在我同学家。”
王春燕打电话给张阿姨了。
“我是张小燕,你谁啊?我女儿她找你干啥呀?”
“我是你女儿的朋友,她算是求到我这里来了,想知道你为什么反对的具体理由的。”
“理由就是我不喜欢那个徐刚,是没有理由的不喜欢。再说我家的事用不着你们外人来管,她还找你了,有用吗?她自以为翅膀硬了还是以为你的翅膀比她更硬?小姑娘,听你声音也就二十出头,你年纪轻轻的能懂个啥?我看你恋爱都未必谈明白呢却来管我家的闲事,可笑不?”
“我和佳佳是好朋友,她遇到困难了,我理应帮忙。张姨啊,你认为佳佳的婚姻大事是小事是闲事吗?你不认为很可能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吗?”
“不管大事小事,跟你说有意义吗?你能帮忙解决什么?女儿现在是长大了,翅膀硬了,把我的话当放屁了,当我这个人是空气了——唉,我真的是命苦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