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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间里灯光昏暗，严矜把艾灵扔在床上，去阳台点了根烟抽着。
他的脸色比落地窗背后的灯光还要幽暗，西裤口袋的手机振动发声，被他不耐地接过在耳，低哑地喂了一声。
“是我。”
他黑眸透露给人的感觉，更寂凉了，仿佛猜到那边电话的意图似的。
“局长……”
“严少，老将军让你回去，我这里真的撑不住了。”
严矜蹙眉“你没告诉爷爷，我在这里干嘛？”
“是这样的，据老将军说，艾扬身后有个三爷，当初就是他救了艾扬，关于军火，艾扬也不过是个跑腿儿的，具体渠道交易，都在那个三爷手里。老将军已经派人接近三爷了，他知道你手里已经收集了艾扬商业犯罪的证据，他让你别等了，直接交上去，虽然这些可以用关系和钱摆平保释，但有老将军这道防线在，就没人敢徇私舞弊了。”
那边的局长，叹了口气，“老将军的意思就是，你离家多年，该回去了。”
严矜握着冰冷的栏杆，望着远方的灯塔，眸色深不见底。
“严少？”
过了一会儿，局长才听到话“这几天等着收东西。”
“好，好！那您什么时候回去？”
严矜蹙眉，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“明天。”
局长瞠目结舌，太子党做事都那么雷厉风行么……
他望着挂断的电话迟迟回不过神。
严矜随手又打了一个电话，告诉那四个，该回去了，让他们订好机票，订六张。
那边铁九在订机票数量上犹豫了一下“怎么会是六张呢？！”
“传说有一个艾灵……”金六子在旁边含笑射飞镖。
铁九嘴角抽搐了下“我要是女人，我才不跟害我哥入狱的人走呢，老大这绝对是拐带了你们信吗？！”
铜二和银五憋着笑，异口同声道“你管那么多？好奇害死猫啊，订你的！”
“……”铁九摇摇头。
金六子把玩着手里的飞镖，脑海里却不禁浮现出艾灵的模样，那是他去监视艾扬，顺便看到的……
长的嘛，柔弱又无害，哭的那叫一个隐忍又动人。
老大怎么会喜欢这种白莲花呢？！
不过他之后就否决了自己这种以貌取人的坏习惯，因为艾灵拦住了艾扬，带走了艾扬，否则，老大和叶枫都要被发现……
他不由得叹了口气，想这姑娘也是可怜，摊上那么个热爱犯罪的哥！
“渴……”
严矜在外头多吹了一会儿凉风，散去了些烟味，才进房间。
刚坐在床边，就听到她一声嘤咛，他起身去客厅倒了一杯温水，扶住她喂着她。
艾灵靠在他的怀里，无意识地呢喃“头疼……”
严矜大掌抚上她的脑门，温度正常，心底松了口气，淡声道“以后再多喝一点，就不知道疼了。”
这熟悉的声音震慑住了似醒未醒的艾灵似的，她皱了皱秀眉，睁开了眼，慢慢地看清了他。
她立刻动手推他，如炸毛的猫。
严矜杯子里的水洒出来一半，全在被子上和他身上了。
艾灵动了动唇，收回了手。
严矜面无表情地放下杯子在床头柜上，回头就看到艾灵无言的样子，他真的不会哄人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回心转意。
良久，他笨拙地说“继续睡吧。”
艾灵眨了眨眼睛，无力地问“我手机呢？”
严矜“床头柜上。”
艾灵抬头，动了动眼球，从床头柜上摸来了手机，又问“我怎么在你这里？！主编呢？！”
严矜环臂，忍住不爽，清淡回“他差点把你摔了，我路过把你接回来了。至于他的行踪，我不关心，你最好也别关心。”
艾灵打开通讯录，看到哥哥的未接来电，猛地瞪向严矜“你为什么不接？！”
严矜斜睨了一眼“不想接。”
“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？！”艾灵忍不住低吼。
“我今天才知道你有多恶劣！”她低头就要打回去，手却被他慢慢按住了，她不可置信地望向他，“你……”
严矜表情甚至是寡淡的，不费吹灰之力没收了她的手机，然后取下了卡，折了两半，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。
艾灵看得目瞪口呆。
“你去跟你的上级喝酒又是什么意思？”他轻轻淡淡地问，“过分？你回避真相，跟上级暧昧不清，你过分还是我过分？！”
暧昧不清……
她字字艰难出口“你在说什么？！”
“你听到了。”下一刻，严矜被艾灵一巴掌打偏过了脸。
他俊脸上的指痕那么清楚刺眼。
艾灵抹了抹眼角，双眸发红“我要回家！”
严矜抚了抚嘴角，回头按住了她。
四目相对，艾灵感觉要被他漆黑的眸子吸进去了，可她只觉得胆寒。
严矜勾了勾唇，眼底不存在半点感情“你回不去了，不管是因为你所知道的，还是因为即将要发生的，我都不可能放你回去，你哥保护不了你了，所以，你明天要跟我走。”
艾灵揪住他的膀子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！”
他对着她注泪的眸“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外头吃苦，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……”
艾灵摇头，此刻严矜在她眼里就像个恶魔。
她忽然就认怂了，忽然就颤抖了，她恳求道“你别伤害我哥好不好？你要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，我求你了，你别害我哥……他是我唯一的亲人，你知道吗？你明白吗？！”
严矜眼神复杂“他只会坐牢，只要他表现好，他不是没有机会出来。而且……这都是他应得的报应，艾灵，你知道他伤害了多少人吗？！”
艾灵张了张口，急得落了泪“我管不了那么多，他是我哥，他是我哥……我要怎么办？我不能失去他，你让我怎么办？！”
“而且他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的……就算他成为了一个坏人，他也是被逼的……我是他教的，我是好人吗？我是他教的！”
她当然是个好人。严矜懂她的意思，意思是艾扬本性不坏，所以教好了艾灵。
可，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，一念之差，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。
艾扬的运气还算不错，最终只是用商业犯罪定了他，要真追根究底，他都可以判死刑。
“你哥哥有仇恨社会的心理迹象。他只对你好，可别人也是无辜的，他心理扭曲，行事作风黑暗，他适合去牢里改造，这是为他好，你没有失去他，你这是在帮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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