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发前和事发后能一样嘛？！”男人不知道几天没换衣服了，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，一张没睡好的老脸，眼下青黑，“没什么事别来找我，我可不像你，有那么好的职业身份完美掩护着，我要是被拎出去了，人生彻底完蛋！”
“收钱的时候你就该想到风险。”默含撂了句凉飕飕的话，然后看了看他，“没什么，我就过来，见一见你，在风平浪静之前，你老实待在这儿吧！”
男人被她眼中的不屑刺激得心头起火，颤着手指头在后面指着女人“你真恶毒啊，什么叫收钱的时候我就该想到风险，你不是说你会保证我安全的嘛！”
默含冷着脸回头“你看看你踩的地方，要不是我，你现在能那么清静？我该做的都做了，但也不乏个意外，你已经收了钱，到时候你最好别提起我的名字，否则，我让你的女儿死在医院里！”
提起他的女儿，比瞧不起他，让他难忍多了，男人大步上前，突然就从背后把默含的头按在了门后，剧痛袭来，默含侧脸扭曲，就见男人阴冷凑近“女人，你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毫毛，我就告诉全世界的人，你默含是怎么卖了公司的？把公司内定的出刊时间告诉我，还和艺人勾结，利用艾摄影师拍的照片给艺人炒热度，你手下的摄影师何其无辜，你们的卑劣行径到时候传遍娱乐圈，传遍整个杂志圈子，艺人还能复出，我看你以后怎么混！”
门外，身材高大的两个男人守在门口，用手机录了音给大小姐发了过去。
只隔着一道门，声音清清楚楚。
“你敢——”
默含嘶声喊道，用力挣扎，男人却纹丝不动，他一双眼睛就那么看着她，血丝浸瞳，“我麻雀窝虽小，但总算是我的事业，虽然年年亏损，可我舍不得关了它，要不是因为我女儿的手术费，你以为我会给你当把子？！我就这条命跟我的女儿了，默含，你别逼人太甚了！”
艾灵和严矜走到这里的时候，听到默含温柔的安抚声“好，好，你别激动，我没想过动你女儿，真的，我来就是看看你，看看你在不在……你先放手，对了，我包里有点钱，你要的话，可以都拿走，出去以后给孩子买点营养品，吃点好的。”
之后，门内安静许多。
高跟鞋踏在地上发出没有节奏的走动声，默含急迫地握住门把，一把拉开了木门，抬头看到艾灵，严矜，彻底皱住眉头，精致的妆容，全都褪为凄惨的白，就像是水晶破碎开来，很感染人的痛苦。
她退后，张着口，那双眼睛也终于模糊了。
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，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他们……
她退后，艾灵前进，“为什么？”
艾灵举起手机，任其中重复播放那段不为人知的真相。
艾灵不可置信地看着默含，“你为什么这么对我，让我身败名裂，你不也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？！”
她几乎悲悯地告诉她，“可你明明比我更在乎身败名裂啊！”
默含上唇下唇都在发抖，她视线越来越模糊，她本不是如此脆弱的人，可看到艾灵，看到严矜，她整个灵魂，一下子就被击溃了。
完美伪装被猝不及防地撕了，她疼得说不出话。
默含摇着头，她摇着头，伸手撑在了桌上。
严矜依然是旁观者的态度，双手插着西裤口袋站在艾灵的身后，默含微微抬起眸，就和白天在她的办公室一样，什么都变了，唯独他始终站在艾灵那边。
默含突然就笑了，笑得好癫狂。
男人要跑，却被门口的严矜一个不好惹的眼神，看得定格在了原地，当然也没忽略门口那两个强悍的黑西装，就怕乱动，跑不了还受皮肉之苦，生生腿软地瘫在了地上。
在默含疯狂的笑声里，男人摆摆手，口齿不清“不是我……跟我……没关系啊……”
艾灵沉默地看着默含。
默含此刻却什么也不怕了，她吸了一口气，一双眸含着无谓“艾灵，你要把它发出去么？随便了。”
艾灵面无表情“你不觉得这是错，是吗？”
默含冷冷一笑“道高一尺，魔高一丈，我怎么也没想到，有一天我会栽在你的手里。”
默含看向门口的严矜“或者是你，你总在帮着她，但她有什么好呢？！”
艾灵上前，一把攥住了默含的衬衫衣领，她逼视她“告诉我，到底为什么？”
默含收回目光，缓缓看着她“严矜，你看，她那么蠢，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为什么，我觉得好可笑啊，就好像埋伏在我心里的情敌，却从来都不知道有我这号人一样。”
艾灵五指一松，强自消化着耳边的字句，连在一块，就让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严矜“情敌，情敌……”
她呆呆地“你喜欢他？”
默含优雅地理了理衣领“我喜欢他，在你当年瞧不上他的时候，我就喜欢他。”
艾灵表情很复杂，而严矜没什么表情“担不起。”
成为别人作恶的理由，他担不起。
“不过，我有个问题，需要你的答案。”严矜悠然款步，站在默含面前，他居高临下，却不过一个最平常的眼神就把她蛊惑，“告诉我，当年，你到底有没有告诉艾灵，我喜欢她的意思？！”
“……”默含颓然地闭上了眼睛，到这一步，已经什么也瞒不住了。
她不懂“你为什么会怀疑，为什么？”
严矜看着她的表情，已经什么都明白了，按眉“呵，我居然被你耍了那么多年，同为学霸，我以为你的人品和你的成绩一样优秀，如果不是当年无意亲自听到你在背后居然敢散播你和我的谣言，我都看不清你啊……”
“为什么！”默含绝望闭目，“为什么时过境迁，你会怀疑！”
严矜放下手，漠然，都懒得再看她一眼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。”
他站在艾灵的身侧，微别过俊脸，黑眸里，她很安静。
艾灵淡淡地抿了抿唇，趁间隙，已经在心里理清楚了，她说“默含，江南，你回不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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